Nozu

与我们的疯狂和喜爱的花独处

Fill Me with Your Poison 03

AU叶米,本系列完结。祝贺两位牵手成功!

 前篇:01 02

 

为赴某个酒宴,米哈伊尔应叶夫格拉夫的要求,穿了小羊腿袖,嘴唇抹满俄罗斯红,就是过程不太顺利,中途被叶夫格拉夫吃掉好几次,巨添乱,气得米哈伊尔捏着唇膏直往他脸上捅,说你这么想吃的话不如直接吃一管。他决定了,以后一定要趁叶夫格拉夫睡觉的时候在他脸上用唇膏写全员恶人,让他一照镜子原地气死。米哈伊尔这么一想心情就愉快多了,即使街上风吹得厉害,叶夫格拉夫要招摇又把车飙得极快还不肯关顶,像是防止被猛狼追似的,都没太影响他心情。只是叫他感到有一点点错乱的是,平时急急地避让那些横冲直撞的跑车后躲在路边用愤恨的目光蹬着它们绝尘而去的,应该是他自己才对。

叶夫格拉夫的生意伙伴之一,阿加莎,是头一个注意到叶夫格拉夫拐着位惊艳新人入了场的。阿加莎动手也快,跟叶夫格拉夫招呼过后,直接掂起他身旁人下巴,目光跟蛇信子似的把人家上下舔了一遍,嘴上还不忘跟叶夫格拉夫讲话:哎哟,叶夫格拉夫大人,新的小情儿不错,有点姿色。花了多少买得一晚?

叶夫格拉夫从容不迫:哎,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你别误会了。

阿加莎听闻此言顿了顿,叹道:不得了,这可真是吓到我了。她缩回了手,看了看叶夫格拉夫,又仔细地把米哈伊尔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

那你叫什么名字呀?小女友。阿加莎问。称呼都陡然变了,姓名也变得重要了起来。米哈伊尔掂量了一下,开口了:米沙……阿加莎听罢又愣了愣。不得了,她又这么感叹了一遍,原来还不是小女友,是小男友。叶夫格拉夫大人,您可真是,什么都玩过了腻味了,没想到最后偏偏要吊死在这么一棵树上。

叶夫格拉夫搂紧米哈伊尔腰:你意思是,他不好?还是,他跟了我不好?

阿加莎说:不不不,我哪敢这么说哪。您眼光可好,这孩子如花似玉我见犹怜;他跟了您,也是他天大的福分,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不过总之,您玩得开心就好,别的都不重要,不重要。您等着吧,一会儿大家都得赶着上来跟您道喜啦。

阿加莎如此这般把叶夫格拉夫吹上天,叶夫格拉夫也不知真傻还是装傻,一副很受用的样子,频频点头赞同。等她走后,叶夫格拉夫对米哈伊尔说:你别急,等我带着你把我们这行的人都见过一遍了,你就算我正式的了。

米哈伊尔想问,正式的什么,怎么就正式了,我不急,我急个什么呀,但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忽然凭空涌来一圈人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都朝着他们热烈地说,叶夫格拉夫大人,祝贺您祝贺您!或者说,您玉树临风,新人气质也好,美人儿一个,跟您站一块儿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讲甜话行,能不能不要讲瞎话,米哈伊尔心想。

看起来阿加莎就是个豁口,信息从这个豁口鱼贯而出,马上就能传得满城风雨,借由她一张嘴,不出五分钟,全场人就都知道叶夫格拉夫有小伴侣的事儿了。有人问米哈伊尔,米沙先生是做什么的呀,是谁家的千金,呸,贵少出来闯荡了。叶夫格拉夫替他回答了:做模特的。对方一打量,就立刻说,好!模特好,跟您配。米哈伊尔想不通怎么就配了,如果他抢先拆个台,回答自己起初是卖屁股跟叶夫格拉夫认识的,人家会不会也闭着眼睛夸,跟您配跟您巨配。

所幸待他们应付完了这波,话题矛头也不只顾指着他了,仅有视线热热地围着,若有若无地。多数人都在跟叶夫格拉夫嘘寒问暖,探探口风,谈谈产业,意在正事儿。情事属调剂,似过水云烟,本质还是做个暖场铺垫,只是叶夫格拉夫借此场合光明正大宣布,很有昭告天下的意思,仿佛是为了聚集一众亲朋好友,然后提起米哈伊尔展示给大家:各位女士先生请看,这是我养的,这一只我永远也不丢了。米哈伊尔对叶夫格拉夫的事业权能范围不做任何涉入。如今他步入这个生意场宴局也不过是一心一意充当花瓶,当遂了叶夫格拉夫心意。他只知道一味迁就,自然也不能完全意识到叶夫格拉夫真正的意图,也不知自己愈迁就,就愈是离叶夫格拉夫的捕网中心更近一步。

末了叶夫格拉夫跟米哈伊尔耳语:你知不知道我公司是做什么的。米哈伊尔猜都懒得猜,刚刚那些生意话题也一点没听进去,全耳旁风了,就秒答: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少知道为好,巴不得叶夫格拉夫绝口不提。但叶夫格拉夫对米哈伊尔努力表现得毫无兴趣的样子毫无生气,自顾自地解释了:做人偶的。

米哈伊尔倏地抬起眼帘,叶夫格拉夫没给他重燃好奇的机会,搂了他肩说:我们回去吧。我带你去看看。

 

 

米哈伊尔平时只住过叶夫格拉夫给他安排的住处。那地方安保森严层层电子锁,门口还住了个管事看门的,就看一栋空房,人高马大,每次见了米哈伊尔都点头哈腰,腰几乎弯成直角,见了叶夫格拉夫就点头哈腰得更厉害,成锐角。米哈伊尔不太能应付他,不自在,所以一直不太乐意去。叶夫格拉夫耐心劝过他:这个管事的机灵着呢,你可以当他空气。米哈伊尔开始不太能体会这话意思,几回过后就懂了。有时候他手机被叶夫格拉夫故意扔房间外头了,他就坏心眼地把被单全卷走披着跑出去接电话,让叶夫格拉夫也没得东西盖,权当报复他不许自己中途玩手机。有次他又去急着接电话,半路突然撞到人,他差点摔了但对方仍稳稳站着风雨不动。米哈伊尔忽然意识到自己全身上下就一条单子似乎太过衣衫不整,那管家刘海厚厚地盖着眼睛也不知有没有把此番情景尽数看去,米哈伊尔飞速琢磨着怎么解释不太欲盖弥彰,结果没等他想出来,人家就慢慢地转了个身像没看到他似的走了。电话铃声还在响个不停,米哈伊尔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去接。

这个管家有眼力,难怪叶夫格拉夫器重他放心让他管事。久而久之米哈伊尔也习惯得不行,觉得比去宾馆还自在。这种习惯性甚至还令他产生了一种罪恶感,特别是当他在电话里对弟弟撒谎自己正在打工的时候。但他和叶夫格拉夫的关系发展到如今,叶夫格拉夫却邀请他去另一个地方,也就是自己的本家。米哈伊尔试想过叶夫格拉夫家是什么样,到了后一看,心里直说果然不出所料,装潢风格同叶夫格拉夫本人一样中二,暗沉得像个吸血鬼堡垒。叶夫格拉夫推开沉重大门,墙内齿轮扭动,两边噌噌响起机关锁链声,一左一右两个人偶女孩飞了出来,藕臂咔哒咔哒响,提了提自己裙子。她们本该说欢迎您,欢迎回来的,但此刻却一齐定住了,如同齿轮同时生了锈卡住了似的,朱色樱唇都安静地勾着像在微笑似的,红宝石大眼睛直勾勾盯着米哈伊尔,米哈伊尔被盯得毛骨悚然,叶夫格拉夫想让他感受的人偶之美他一点儿都没能体会到。叶夫格拉夫还美滋滋地给他介绍,这是拉丽莎和塔玛拉,成对儿的自动机关人偶,凝聚了我司最高智慧工艺,是不是非常精美,你见了是不是非常感动。米哈伊尔不想原地呆着被人偶死盯,只想赶快走过玄关到里面去,就忙不迭答,敢动敢动。

在叶夫格拉夫偌大的会客厅里米哈伊尔发现了一个漆黑的匣子,像个小小的棺材,只是里面是空的,仅铺了一层干玫瑰。里头似乎本应也睡着一个精致的机关人偶的。在叶夫格拉夫唤完人去倒红酒之后,米哈伊尔问他,为什么要放一个空的匣子在这里。叶夫格拉夫看着他忽然笑了,米哈伊尔被他这一笑刺激得不寒而栗了一瞬。叶夫格拉夫说,我就知道你会注意到的。他走过去,像珍爱一个最精巧的人偶一样爱抚米哈伊尔的脸——脸上的那道疤痕。他没有回答米哈伊尔的问题,而是将另一个问题抛给了他。你脸上的这道疤,是怎么回事?他问。如同不能忍受人偶蛋壳般瓷白光洁的皮面上附有了来路不明的挫伤一般。

米哈伊尔终究是告诉了他。仿佛是叶夫格拉夫的抚摸太过柔和,温柔到他几乎不自在;仿佛在这段关系里,只有莫名其妙的温柔是最不该存在的,这会令他困惑。为了打消这种困惑,他躲避了叶夫格拉夫的触碰,然后告诉他:我小的时候家里发了火灾,为了保护我弟弟,我被掉落下来的木头伤了脸,就落下了疤。

火灾。叶夫格拉夫重复。米哈伊尔,你以前,是不是住在贫民区?他问。

米哈伊尔没好气:怎么了,不可以吗?

……不。没有什么不可以。叶夫格拉夫说。

他将某件事情、某个回忆细细咀嚼了一下。啊,原来如此,他想。如同某个迁延已久的预言终于水落石出,拨云见日了一般。

后来叶夫格拉夫告诉米哈伊尔,他曾捡来过一个坏掉的人偶。如今就连他自己也道不清其虚实,它是否真的存在过,亦或它只是一场镜花水月,一个朝生暮死的梦境。米哈伊尔躺在一堆松软的枕头被单里,如同身处一个埋在白雪间的棺材之中,难得安静又认真地把那些话听了进去。叶夫格拉夫捧着他脸,低头吻上他嘴唇,如在吻一个珍贵易碎的人偶般虔诚。米哈伊尔心里陡然一惊,叶夫格拉夫从未使这么轻的力道,以往叶夫格拉夫吻他抱他,米哈伊尔都会觉得自己的唇舌仿佛遭了狂风骤卷,舌尖都要破溃折断,腰上腿上也尽是青紫,他在家都要十万分注意万万不可在弟弟面前更衣。如今为什么不对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米哈伊尔没想明白,甚至在他还木然地思索着的时候,叶夫格拉夫就已起了身,离开了床边。就连这一点也令人惊异地不同于以往。米哈伊尔呆了一会儿后翻身坐起,问他背影:不做吗?叶夫格拉夫吹了门边的香薰烛灯。你睡吧。他只是这么说。

 

 

次日叶夫格拉夫开车送他走,出于米哈伊尔要求,在离他家尚隔了两条街的位置就停下车,早早放了他下来。米哈伊尔下了车,刚关上车门转身要走,叶夫格拉夫就也跟着下了车,叫住他:米哈伊尔。话说得欲言又止,极不符合他风格。米哈伊尔站住,回头说:怎么了?

叶夫格拉夫说:米哈伊尔,如果,你还是不愿意,我们从今天开始就终止这关系,也是可以的。是的,我同意了。我实现你先前的愿望。我也不会再调查你,也不会再联系你纠缠你。怎么样?从现在开始,自你转身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是陌生人了。

米哈伊尔十分震惊地望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夫格拉夫说:就是字面意思。怎么了?先前的气势哪儿去了?我给你机会了,你可别不抓着,回头又怨我。你怨我,我也糟心。

米哈伊尔觉得头脑糊涂一片,似有核爆卷过:不是……我没想到……

叶夫格拉夫说:平时怼我伶牙俐齿的,关键时刻怎么就支支吾吾说不出个逻辑来了。看你不怎么乐意,是不是反悔了?你就说一句,表表态吧。

米哈伊尔很努力组织起语言说:你最近……真是莫名其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先前带我去见人,又去你本家,然后现在又突然说要终止关系……?你要我表态?他越说越咬牙切齿,我哪有表态的余地!一直以来什么都是你说了才作数的,你要我不走,我就不得走;你要我走了,我就又得走。我知道的!你就是这种人!

叶夫格拉夫笑:哦,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现在又要你不走的话,你也就不走了吗?

米哈伊尔被叶夫格拉夫一句话绕翻进自己逻辑里:对……呃,不对!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应该是……

叶夫格拉夫在他混乱的当口趁机上前几步,迅速一把揽住他腰,揽得紧紧,捕兽夹似的。

好啊!叶夫格拉夫说,那你别走了。这不是皆大欢喜?就这么说定了。

 

 

尤里今天听说某家超市搞新开业大酬宾,一结课就去蹭优惠了,也就路绕得远点儿,买了两袋子一蹦一跳地准备回家,心里快乐得很。哪料刚绕过一街角,眼前景象如晴天霹雳劈了他一头一脸,心情顿时一泻千里从云端跌入谷底。他看见了哥哥,又跟那挨过他一拖鞋的暴发户老板在一块儿,光是站一块儿还能好说,还可以原谅,但这回跟家里被他撞见那次不一样了,当时在家里尤里觉得也实属侥幸,竟然正好逮着他俩接吻前三秒,幸亏自己出手及时。但这回,他晚了,晚了三秒,可能还不止,令人细思极恐地不止!尤里想,为什么会这样!是他跑得不够快,还是暴发户老板比他还快!

米哈伊尔捶好几下叶夫格拉夫肩让他松松嘴,才得空吸到口气。虽然叶夫格拉夫一样收敛了很多力道,但米哈伊尔觉得自己还得再练练肺活量才能更配合得上。因此,这回他也晚了:晚发现尤里了,晚了三秒,也可能还不止,天知道尤里已经在那儿看了多久。家门不幸,家门不幸!米哈伊尔想,对不起,尤里,有我这么个没皮没脸的哥哥,是我们家门不幸……这次尤里手中俩购物袋里装的还全是鸡蛋,可不同于前,米哈伊尔看清了,心里又是一凉:这要是怼地上了,那真是覆巢无完卵,一场空了。好在尤里争气,手尽管抖得筛糠似的,倒愣是拿住了,没撒手。米哈伊尔心里暗暗给他鼓劲:真是好样的。虽然你哥不行,你还是很行的。

 

 

尤里对酒当歌声泪俱下:我小时候,被人欺负了毫无还手之力,哪有现在这样挥个拖把打富家大佬的气势,结果我哥教育我,人若犯你你必犯人,人不犯你你也别犯人,你懂了吗?我就哭着问他怎么犯啊?我哥说,你看看别人怎么犯的,你学着点。我说他们用弹子枪,好吓人,我不敢。我哥就说,你别用那个,用枪伤己身,我教你别的……这么仔细想来,我的使棍棒技艺还是哥哥一手传授的。我哥跟我不一样,从小就又灵又活,身段柔软得像个猫,飞檐走壁,上天入地,一身武艺,四舍五邻都知道。万万没想到,我哥没能在天地间自由长久,偏偏一头钻进了那家伙的法网里!……为什么会这样,我好替我哥难过!

多萝西娅轻轻拍拍他背:尤里乖,别哭啦,这也是为了你哥哥着想,你哥哥这么疼你,你要是哭坏了身子,你哥哥也要难过的!

尤里说:是啊……我哥对我这么好!我家曾经遭过火灾,那时我还小不懂事,想着钟爱的玩具娃娃没有带走,就又跑回去,我哥急忙救我回来,结果自己受伤了,脸上还落下了永远都消不掉的疤……那个人偶娃娃,长得和我哥可像了,所以我才最喜欢它,不想丢下它,却害得真正的哥哥受伤了……结果,到头来,就像我找不回那个玩具一样,我现在也失去我的哥哥了!

法伦默默地将自己盘子里的肉都夹给了尤里。一旁的菲利普大口吃着饭,口齿不清地说:尤里,你在说什么啊,你哥只是有男朋友了而已,又不是死了……话没说完,法伦就赶紧轻轻一拳打了他后脑勺,菲利普嘴里满满一口饭差点没呛着。

另一边,叶夫格拉夫还在指责米哈伊尔指甲留得太尖太长,每次把他脊背划得血痕斑斑,洗澡时热水一浇就呲牙咧嘴,叶夫格拉夫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就定期强行把米哈伊尔揣怀里给他剪指甲。米哈伊尔本做好一脚蹬开他的准备,又担心修甲刀划伤指头肉,只能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叶夫格拉夫把活儿做得精细得不行,他公司的技术顾问克拉维恩还不请自来过一次,主动跟他推荐自己制人偶零件时用的寸镜,往眼睛上戴,更精细,叶夫格拉夫还真犹豫了一下,米哈伊尔赶紧制止说行了行了不用了,话说回来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不敲门就进房间来!克拉维恩马上跳起来说,你问我是谁!你怎么讲话的啊,我比你早来得多啦!我还想问你,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么不可一世的,对叶夫格拉夫大人都什么态度,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您说是不是,叶夫格拉夫大人?

叶夫格拉夫答非所问:克拉维恩,交代你办件事儿,你去把会客厅那个黑色的空匣子带走处理了吧。

克拉维恩说:啊?

叶夫格拉夫说:随你怎么处理它。好了,快去吧。可别再进来了。

克拉维恩懵懵懂懂接了指令,照办去了。留下米哈伊尔,也有点儿懵。空匣子?他想起来,为什么要处理掉那个?叶夫格拉夫不答,静静坐着。米哈伊尔锲而不舍,凑上去追问:为什么?

叶夫格拉夫终于开口:我一直留着那个匣子,为的是,假如有朝一日能寻回那个人偶来,好安放它。

米哈伊尔想着,那只漂漂亮亮的匣子,被叶夫格拉夫珍藏许久,却又被他轻描淡写地草草丢弃,觉得不太是滋味:既然这样,那你就该好好保存着,直到找回它。

叶夫格拉夫叹口气,把他拉自己腿上坐着。

这不是,已经找回来了吗?

叶夫格拉夫点一点米哈伊尔眉心。

我可不需要那么小一个匣子来安放你。他说。你说是不是,米哈伊尔?

 

 

end

 

Fill me with your poison

And Infect me with your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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